苏珞低头搅著咖啡，苦笑道：“你是为了费语来的吧。”
莫言把咖啡勺搭在盘子边缘，发出了“叮”的一声，沈默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曾经羡慕过你，也讨厌过你。有时甚至觉得感激，因为你推开了他，所以我才能拥有他。”
苏珞用全身力气克制住颤抖的手：“你想说什麽?”
“但是，”莫言顿了一下，“我现在还是很想揍你。”
苏珞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著对面那个一直面无表情的男人。他艰涩地说：“可是，我已经什麽都没有了。”
莫言微微叹气了：“自从你们分手後，他对自己越来越没有自信了。他开始怀疑自己，甚至自我厌恶。说话的时候畏首畏尾，害怕被人嫌弃罗嗦，更有时候他都开始选择保持沈默了。你知道吗，我一直默默地看著他，看著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苏珞呆住了，没有拿稳的勺子一下落到杯里，溅出一点咖啡色的浅渍。
莫言抬头看著苏珞，讽刺地抿起嘴角：“我什麽都不能为他做，你知道这种感受吗?不想吓到他，不想让他难堪。甚至，不知道怎麽安慰他。你以为你挥挥衣袖走掉之後再回来，便能给他救赎吗，真是天真得可笑。”
苏珞说不出话来，只有默默地攥紧手里的餐巾。他想，痛到极致便是这种感觉吧?从别人口中三言两语知道的真相，知道自己浅薄的天真，知道那个人的痛苦。不论怎样的指责，也无法缓解他此刻的煎熬。
“可是，”莫言自嘲地说，“我却想问问你该怎麽办。我想过许多办法，却不敢轻易付诸，我想要问问你怎麽办。”
苏珞怔怔地看著莫言，那一瞬间，他有一种低到尘埃的苦闷。原来自己轻易的伤害却是要那个人如此小心翼翼地去弥补。苏珞心灰意冷到想要笑起来，他咬紧唇，咬得几乎要流出血来。
“怎麽?”莫言冷声问。
“别直接和他说，偶尔一笔带过就好，告诉他你不在意他的话唠，”苏珞轻声说，声音有些沙哑，“再让他的朋友劝他吧，那个叶尧，就像他的心理医生一样。”
莫言直直地看著苏珞，有些恶意地说：“苏珞，你活该。”
“是，”苏珞微微笑了，“是我活该。”
咖啡馆门外，鲍经理有几分感慨地对莫小姐说：“没想到莫言会做这种事情。”
莫小姐嘿嘿一笑：“其实哥哥是很温柔的人啊，而且很护短。”
鲍经理摇摇头：“认识他这麽多年，真是难以想象他会因为一个男人想要报复别人。”
“喂，”莫小姐眨眨眼睛，“别说的那麽难听嘛，我哥说的都只是实话啦。”
“可是我那可怜的助理眼泪都要下来了。”鲍经理啧了一声。
莫小姐满怀深意地笑道：“等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便能感受到那种心情了。”
鲍经理嫌弃地抿了一下嘴角：“才不可能。”
两人正说著，莫言已经走了出来，他冲鲍经理微微一颔首：“麻烦你了。”
鲍经理耸肩：“不客气。”
莫小姐看起来准备和自家兄长一起离开，她指指呆坐在原位的苏珞，对鲍经理说道：“去看看呗。”
鲍经理冲她挥挥手。
苏珞坐在那里，不知胸口里涌动著什麽，是悔恨是惭愧是嫉妒还是痛苦?他只知道头很疼，眼睛很疼。
“喂。”旁边有人递过纸巾来。
苏珞茫然地看著纸巾，没有动。
鲍照粗鲁地把纸巾塞到他手里，无奈地说：“你哭什麽啊，一个大男人也太难看了吧?”
苏珞这才反应过来，却只会呆呆地喊：“经理……”
鲍经理叹口气，拿起纸巾往他傻掉的助理脸上乱抹一气：“起来起来，别丢人了你。”
苏珞傻傻地站起来，只觉得身上僵硬到发疼。
“走了，”鲍经理没好气地说，“我送你回家。”
喜欢一个人是什麽感觉?会变得像莫言那样睚眦必报，还是会变得像苏珞那样痛苦不堪?鲍经理突然觉得，喜欢一个人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啊。他转头看看傻坐在副驾驶位的苏助理，觉得自己把他欺负得有点太过了。
“喂，苏珞，”他说，“我们还是休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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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二更了，我奏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啊~~快来表扬我吧=w=
不过也不知道有几个姑娘能在今夜看到这凌晨的二更呢?
说正题，这一章本来以前就想写了，但是插在废话先生里有点怪，於是就在这里欺负一下苏小渣好了，捧脸~~【大概在《废》最後一章莫先生和叶尧联手，就是苏小渣的主意】
所以，其实莫小姐是来凑热闹的xdd
希望大家没有被我囧到，掩面= =
15.心中的那根刺
回程的路上，苏珞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看著这座城市的霓虹，好像光怪陆离的梦境。
车子开进苏珞所住的小区，鲍经理有些怔住了：“苏珞，你就住在这里?”老旧的小区，虽然勉强算得上整洁干净，但却难掩楼房外墙的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