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道：“若不是你，熙和如今还是好好的，也不会失明，若不是你，他更加不会生死不明。而你……”
“你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要回灵剑门求助，若不是熙和出了事，私领任务之事，你还打算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他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像是给云景定了死刑一般，一字一句地问道。
——“苏景，你还是人吗？”
第二十九章
乔深冷声质问。
他说，苏景，你还是人吗？
云景脸色惨白，不甘心地抬头看他，“我从未想过要害熙和。”
“但是你做的事情，却样样都可以将他逼入绝境。”乔深冷冷地补充道。
云景后退几步，摇了摇头，眼眶通红，就像是一只陷入困境的小兽一般，拼命否认道：“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仿佛崩溃一般地瘫倒在地，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七年前，熙和若不是为了救你，又怎么会双目失明？”
云景低声道：“我那时候，只是想快点将那元婴老怪杀死，以免它在将来对熙和产生威胁，没曾想……”
“没曾想，你心有余而力不足，不但没有杀死那妖物，反而连累了前来寻你的云熙和。”乔深眼神讽刺，“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杀死那元婴怪物？”
“那妖物在朔月之时，会妖力尽失，变成普通的妖怪，我等了许久，才等到那一日，在月亮消失那晚，我用掌门赐我的防身法器，刺进它的心脏，却没想到因此解开了它的禁锢。”
然后……
年仅十岁的云熙和来了。
想到那日的情景，云景便忍不住一阵心悸。
在朔月之夜被解开封印禁锢的元婴老怪，突然变得凶恶无比，云翳为了救他，使用了禁术，将他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自己独自面对这元婴境界的妖物。
掌门受到求助信号赶来，救下了他。
那时候的云熙和浑身是血，眼睛已被那妖怪的毒液所侵蚀。
可是，他却依旧对他说，“别怕，哥哥没事。”
那日自己离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云熙和与掌门以外，无人知道。
云景只知道，熙和再度睁眼的时候，原本盛满星光的眸子，却染上了一抹阴影。
那样一双明亮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
“看来，你好像想起来了。”乔深淡淡道。
他逼近云景，轻轻地问道：“如今，你还认为你是无辜的吗？”
“苏景，你在连累了熙和之后，还怎么好意思继续跟在他的身边！”
云景却在这个时候笑了，他大笑着说道：“你说得对，我害他至此，又怎么好继续厚着脸皮，待在他身边。”
“我知道我该做些什么，就不劳师兄您费心了。”他冷淡说道，虽然故作冷静，但是却还是能依稀听得出来话语中的波动。
乔深看了他一眼，道：“一个月后，灵剑门将派遣弟子前往其他门派修炼学习，切磋较量。你便跟着一同下山去吧。”
云景低垂着头，嘴唇微勾，轻笑着道了一句：“感谢师兄的大恩大德。”
他这番话听来有些阴阳怪气，乔深却不欲与他计较，将事情交代完毕之后，便离开了暗室。
石门再度合上之时，暗室内又是一片阴暗漆黑，不见光明。
这里太黑太冷。
熙和他，就是这样的黑暗环境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度过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吗？
云景神色脆弱，整个人倚靠在石墙上，自嘲地笑了笑。
“师兄说得对，我再这么任性下去，会逼死你的。”
多么可笑。
他原想救他，却一步一步将云熙和推入绝境。
实在是太可笑了。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暗室中。
却显得十分地寂寥。
*
而这一日，灵剑门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一位身着艳色红衣的姑娘，怀抱着一只小狐狸来到东留山下。
她看了看这充斥着浓厚灵气的山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松道：“小白，我们到东留山了。”
小白狐低低地叫了一声，似乎在应和一般。
她似乎没有得到满意的回复，皱眉问道：“你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们快要见到云熙和了，你不开心吗？”
小狐狸却耸起浑身的皮毛，做出警惕状，并露出尖利的牙齿，张牙舞爪地对着空气乱吼。
燕红君内心疑惑，忙问道：“你究竟怎么了？”
说着说着，她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身，看向身后的大树。
一只雪白的狐狸蹲守在高高的枝丫间，绿色眸子直直地看着她们。
它身上的白，与这小白狐的白却又不一样。
它的皮毛看上去没有一丝杂色，是非常纯洁漂亮的雪色。
而小白狐身上的毛发说是白，但其实更接近与灰白色。
狐狸观察着她们，突然嘴中吐出人语，竟是低沉的青年声线，“你的狐狸，也叫小白？”
“关你什么事？”燕红君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
它咧开嘴一笑，看上去竟有些恶趣味，“是不关我事，但是你们来这里找云熙和，还有你怀中的狐狸叫小白，却是关我的事。”
它纵身一跃，直接往地面落下。
落地之时，便化身成了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
正是白辰。
“竟然能化成人形，”燕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