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歌看着长恭铁青的脸，道：“我已经注定是悲剧了，活着，死了，已毫无区别。”泠歌凄凉地一笑，“我已还了欠祁洛的，也该还欠骆紫夜的。等一个人都不欠了，也是我真正离开的时候。”
“郡主……”长恭看着眼前的她，觉得她变了很多，眸中没有了戾气，也没有了冷傲，有的是看似绝望的凄凉。
“不要叫我郡主！为了这个身份，我满手血腥太多年。高长恭，种恶因，是一定会有恶果的，我已经尝了，实在是太苦。”泠歌淡淡地说着，“高长恭，我不想再跟你为敌了……若是你信我，我帮你去找骆紫夜，当做还债。”
长恭怔然看着泠歌，道：“我信你。”
泠歌的心微微一颤，“你信我？”
长恭点头，道：“紫夜若当真是你掳走的，你今日不该是这个样子。”说着，长恭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或许，有一日，你我也能成为朋友。”
“呵呵。”泠歌冰冷地笑了笑，“我没有朋友。”
“一心向善，终究会有的。”长恭站了起来，皱眉望着房外的夜雨纷纷，“既然不是你掳走了紫夜，那只有皇宫里的人会这样做了。”作者有话要说：好嘛，我又正经了……纠结的文……看看泠歌长恭两个人联手，会闯出什么样的世界吧？
第九十三章．夜审惊
“我想大齐宫内，还没有这样的人。”泠歌忽然打断了长恭，“毕竟连我都做不到在你眼皮底下把骆紫夜伤了，宫里的那些酒囊饭袋就更不可能。”
长恭的身子一颤，“宇文姑娘，你的意思是……还有人想对紫夜不利？”
泠歌点头，“你且说说那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泠歌说完，便要挣扎下床。
长恭将那日的一切说了一遍，泠歌微微沉思，“可否带我去那假山附近瞧瞧？”
长恭答允一声，踏出房门，叫丫鬟将雨伞送上。
“你身子还虚着，我扶去你吧。”长恭说着，便伸出了手去，扶住了泠歌的手臂，身子却离泠歌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泠歌暗暗一叹，“高长恭，祁洛若是有你这样的细心，真与假又有多难分辨？”苦涩地摇头一笑，泠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罢了……”
长恭撑起了伞来，打伞带着泠歌来到了假山后。
老远瞧见这样一幕的织锦不由得心悬了起来，她们想做什么？
“拿伞来。”织锦吩咐了一声，丫鬟将雨伞递了过去。
织锦撑起了伞来，悄悄走向那个假山。
“阿嚏！”泠歌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宇文姑娘，请恕我不敬了。”长恭说着便单手解下了身上的衣裳，给泠歌披了上去。
泠歌淡淡笑了笑，“高长恭，你今日倒让我颇为惊讶啊。”
长恭正色看着泠歌，道：“原本不该让你如此劳累，只是，紫夜性命攸关，我很想马上就寻到她……宇文姑娘，我如今心乱如麻，根本无法静下来多想，或许，只有你才能救她了。”
泠歌轻轻扯了扯唇，笑得有点苍凉，“她倒是个幸福的女子，你也算是世间少有的好夫郎了。”
织锦的心狠狠一揪，她竟然关心她！
长恭摇头，“我算不上……”
泠歌冷冷笑笑，不去答话，凝神在假山后看了看，问道：“当时你说就骆紫夜与王妃躲在这里？”
长恭点头，目光落在那块曾经染血的石头上，“还有一块石头，染有鲜血。”
泠歌想了想，道：“王妃可受伤了？”
长恭点头，“织锦确实额头受了伤，这些日子一直在调理身子。”
“额头？”泠歌弯下了腰去，将石头拿了起来，指尖在石头上摩挲，“被这样的石块砸中额头，也算是毁容了。”
“等等。”长恭一惊，似是想到了什么，从泠歌手中将石头拿在了手中，“织锦的伤不是这样的……”
“那这块石头自然就不是伤你王妃的。”泠歌声音一落，似是猜到了几分，却又忍了忍话，“高长恭，敢问王妃是个怎样的女子？”
长恭神情一僵，道：“她素来喜欢礼佛，恬静淡泊，是个好姑娘……只是这辈子……我与她是回不去了。”
“为何？”泠歌继续问道。
长恭涩声道：“欠她的，我还不起。人的心，只有一颗，装了一个人，便不能再装第二个人了，不是吗？我若是再纠缠前缘之中，对紫夜来说，是伤害。对于织锦来说，我只能当她是亲人，照顾她一辈子……”
“我还以为你想享尽齐人之福……”泠歌冷冷一笑，“有时候你想做的，不见得是他人想要的。”
长恭身子一震，似是猜到了泠歌话中的意思，不敢去接泠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