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二部第11卷]
第6节6偷窥改变了我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起来，无论如何我也无法阻止自己去偷窥你的房间。
可是我害怕见着你的面，这让我的内心充满纠结和不安，也更加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终于在第三天，我在学校无意中看见了你，你站在学校的大礼堂，在卫校那么多少女的欢呼声中，你朗诵了你的诗歌，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你朗诵诗歌的时候是那么有激情，充满磁性的声音至今回荡在我脑海。
你穿了一件红色的迷人的运动服，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走上大礼堂中间的舞台时候，你是以多么轻快的、孩子般的姿态，似乎是舞蹈一般的脚步。你手里拿着稿纸，我无比惊讶地望着你那表情生动的脸以及你浑身散发出来的迷人芬芳，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闻到了你身上的芬芳，或许是我身边的某人发出的香气，但是，我把那种无比激动人心的香气都一股脑地算到你身上了。你全身洋溢出来的那种英姿勃发，和那一头波浪一样的头发。真的，我当时无法抑制地爱上了你，你是多么骄傲、多么多么的挺拔、多么潇洒，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当时的感受，在看到你上台的这第一秒钟里，我就十分清楚地感觉到，这个世界上你是独一无二的，我和所有的人都无一例外地清醒地知道——你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诗人，也是一个猎取无数少女芳心的猎人。实际上，我虽然是一个仰慕者，却不幸地预感到后来发生在你身上的所有事情，那就是你既有光明的、公开面向世界的一面，也有阴暗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亲，当时对我这个小女生来说，你是一个多大的奇迹，一个多么诱人的谜呀!从这一天起，在我整个可怜的少女世界里，没有什么比你更使我感兴趣的了。我把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的全部梦想，全部纠缠不清的固执一古脑儿都用来偷窥你的生活，偷窥你的起居了。
我在我们两家之间的窗户上挂上了一面镜子，通过这面镜子可以随时随地地越过你家开在门上的玻璃窗偷窥你，偷窥你在屋内的一举一动，还有那些到你这儿来的女人。尤其是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她们为什么频繁地来到你的小屋呢？我非常不喜欢那些笑起来胸部不断晃动的女人，我认为她们是故意让胸部不断晃动的，有必要把胸部垫得那么高吗，有必要把衣服穿那么少吗？我甚至有点恨她们，为什么在里面呆那么久不出来？为什么笑的那么没有顾忌？
但是，这一切非但没有减少我对你的怨恨，反而更增加了我对你本以及你生活的好奇心，因为来你屋里的人五花八门，居然还有四五十岁的老女人，我看她们都可以做你妈妈了，还这么毫无顾忌地到单身男人的屋里，究竟诗歌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有时候也会有一帮衣冠不整的大学生，你跟他们有说有笑，忘乎所以；有时也会有一些坐打扮入时的女人，有那么几次，我甚至看到大学的教授，那位有名的红楼梦研究专家来了，过去我都不知道专家是个什么东西，那天我看到你恭敬地给他端上你唯一的白瓷茶杯，看你打开你唯一的柜子翻出一点茶叶，给老先生沏茶。更多到你这里来的人，就是些还在师范学校上学的小姑娘，她们扭扭捏捏地倏地一下就溜进了门去。总而言之，来你这里的女人最多。
这一方面，我当时还不懂，即使，就是有一天深夜我从镜子里看到一位穿着高跟鞋的女人从你屋里出来，我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含义，亲，那时我才十七八岁呀，我以狂热的好奇心来偷窥你的行动。我那可怜的妈妈已经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有一天她把镜子收起来了，不允许我再坐在那里偷窥你的一切。
我多么希望有一天，你能够用你那种温暖、柔和、多情的眼光看一看我，就像很多次你用那种眼光看着那些去你家的女人一样，最好再对我微微一笑，并用你那一种极轻的、几乎是低沉的嗓音对我说一次，哪怕就一次:“我爱你，亲!”
可是，你从来就没有注意过你家对面的这个小女孩。没有注意过你家对面的这个房子的那双诚挚的目光，她默默无闻地看着你很久。尽管，你甚至对每个从你身边走过的女人，哪怕是一个给你送信的邮递员，那个胖胖的女人，自行车都已经被她压得踹不过气了，你依然对她深情地一眼，你甚至对那个给你送啤酒的女人，一身的赘肉的女人，那件紧身衣随时都会爆炸的女人，你居然在她屁股上恨恨地掐了一下，你甚至还给她一个熊抱，你那种既脉脉含情又撩人的目光，到处给人留情，你是天生带着诱惑的。
高山看到这里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见过这样的女孩，但是，不管如何，这份邮件使得高山回想起了年轻时候的美好时光，那么多美好的记忆一下子全都回来了。自己怎么就从当初那样一个怀抱梦想的文学青年，变成今天这样一个浑身俗气的官场酷吏了呢？